close

 

一:強敵登場?()

 

    自從被自稱是我「最強最大的宿敵」的娜加第五世纏上後快兩星期,我們一行一直往東走,企圖穿越拉迪古王國,進入目的地聖王國塞倫(Saillune)。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幾乎每天重複著擺脫五世、被五世發現、團隊戰鬥特訓、狩獵盜賊等充實的日常活動。

    這天我們如常穿越荒野,即將進入下一條村莊——從遠處看只見村口站了幾個人影。是因為我們治盜賊有功所以出來歡迎我們的嗎?說不定會有免費的午餐招待呢!

    臨近村口時,卻只見這些人都手持武器。

    「喂喂!你們可不要進村!」一個男人叫嚷著。

    「為甚麼?」我問。

    「我們聽說了!你們進過的村子全都在一夜間被怪物毀了!」另一個男人加入對話。此時有兩個男人從村子出來,當中一個看似受了傷綁了些繃帶的人指著我們說:「沒錯!就是她們幾個!在她們離去後的那一晚我們的村了就給怪物蹂躝了!」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加入談論。「她們一定是被詛咒之人,決不能讓她們進村啊!」「不只我這條村,聽說其他被她們住過的村子都被攻擊了。」

    假設他們說的是事實,我就奇怪為何消息會在我們入村前傳入。的確,最近因拉碧亞的暴食的開支和五世加入搶奪盜賊財寶而開始有點入不敷支的感覺,所以在入村前在荒野逗留了數天來狩獵更多盜賊——消息就是趁此空檔傳到這裡的吧?不過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解決不能進村的問題——

    一個壞壞的念頭在腦海閃過。我指著身旁一身邪惡暴露狂魔道士打扮的五世說:「你們誤會了!其實怪物都是我身旁這個邪惡女魔道士召喚出來的!人家是無辜的啊!」哼哼!這次還不是時候跟五世你說再見?

    「喂!蕾薇茜亞你不要含血噴人!」五世抗議起來。

    「喂喂?你們根本就是一伙的吧?」一個男人帶頭質疑我胡亂編出來的謊言。「不就是!」「別信她!」一堆人和應著。

    哎呀呀,如意算盤打不響呢——

    「哼哼!就由魔法少女(Magical Girl)閃亮(Elmekia)拉碧亞(Lapure)為大家消滅怪物吧!」拉碧亞突然開口說道。

    「哈哈!甚麼魔法少女?看繪本太多了吧?小妹妹。」「不管怎樣也好,就是不能讓被詛咒之人入村。」「沒錯,只要怪物不出現,也就不用你這個『魔法少女』消滅怪物啦!哈哈哈。」

    「哼!不讓人入村消滅怪物的話那拉碧亞就強行入村替你們消滅怪物吧!」氣沖沖的拉碧亞雙手緊握著魔杖,以頂端的紅寶玉指著守衛的村民們。菲尤緊張地拉著拉碧亞喊著:「不可以對無辜的村民用暴力的啦!」

    之前跟包繃帶男人一起走出來的男人從村民堆中走了出來。這外表二十後半的男人身材中挺,穿著黑衣大衣,戴著黑衣大帽,提著一柄收納在木製鞘中無護手的微彎長劍。「在下叫(Yoh),是受村長委託阻止招來怪物的嫌疑人物強行進村的流浪傭兵。雖然在下跟你們無怨無仇,但要是你們硬來的話,那就——」自稱庸的男人用姆指讓一小部分劍刃稍稍出鞘,刀鋒反射著劍光。庸的嘴唇也微微動起來,看來在詠唱咒文。

    「甚麼!竟然是地下社會流傳的最強傭兵——庸!」五世發出了驚嘆。是從她自稱非常廣大的白蛇流情報網中得知眼前傭兵的事嗎?

    「管他最強最弱!這大叔是傭兵的話那拉碧亞出手重點也沒關係了!」拉碧亞發揮出龍族的氣力輕易掙脫了菲尤,用附帶風結界的高速飛行魔術「翔風界(Ray Wing)」飛到半空,以魔杖指向地上的傭兵。「Zelas Faranks!」十數個光彈自魔杖端四周出現,往庸這獵物飛襲而去。拉碧亞,你下這樣重手是想殺人嗎!

    庸迅速拔劍——是柄單刃的曲劍。他出神入化地以高速揮舞著手上的刀擊向光彈,只見光彈被逐個牽引並吸收進刀內——是傳說中能吸收魔法的一種魔法劍嗎!此外,雖說不懂戰鬥智慧的拉碧亞在攻擊單一目標時,總愛把光彈全集中到敵人面前而不作出包圍攻擊,但庸幾乎同時砍倒十多發光彈的凌厲刀法仍叫人驚訝不已!

    黑妖陣(Blast Ash)!」輪到化解了拉碧亞的攻勢的庸解放攻擊咒文。拉碧亞反射動作般在魔杖頂端向前方展開一個比自身高度稍大的魔法陣——向赤眼魔王(Ruby Eye)借力發動的強力防禦魔術「魔王盾(Ruby Eye Shield)」來抵擋。然而,這是不會湊效的。

   黑妖陣(Blast Ash)這種力量源自魔族的黑魔術,並不是從施術者發射出去擊向目標的攻擊魔術,而是依從施術者的意志,於鎖定的一點直接發動攻擊的作弊般的魔術。也就是說這招可以無視防禦障壁直接攻擊對方。很可惜,我因為不擅長將意志直接凝聚於遠方的一點,所以只能使用發射型的攻擊魔術。

    一如所料,黑色的一點從拉碧亞背後出現,並擴大成一個黑球把拉碧亞吞噬。一般來說,黑色的物體會將有生命或精神之物不留塵埃地完全吞滅——幸好這對於黃金龍族這種本身擁有強大對魔防禦力,且身穿以其先進魔道技術製作的防護衣物的生物來說,應未能造成致命傷害。

    「呀——」黑球裡傳出了拉碧亞的喊叫。知道拉碧亞至少沒被黑色的物體分解,總算能稍稍放心下來。只是,對方在未知拉碧亞龍族身分前用上這種可怕魔術,是早有殺意嗎!我緊張地盯著眼前的黑色傭兵。

    「放心。對你這個小夥伴來說,這招恐怕只像抽乾體力一般罷。」庸像是看透我臉上的疑慮對我說道。「殺死可愛的女孩子可是會叫在下睡不安寧的。」這人居然看穿了拉碧亞的真正身份?還要胸有成竹地用上一猜錯就恨錯難返的危險攻擊!

    黑球消失後,拉碧亞呆呆地浮在半空。庸把手上吸收了魔力彈而閃閃生輝的魔刀一揮,一聲「還給你!」之下,十數發光彈以較小的體積在刀刃劃過的軌跡上重現,全數擊中無神氣地浮在空中的拉碧亞。

    拉碧亞如斷線風箏般掉到地上。她「大」字型地躺在地上,呆望著天空,眼淚自雙眼眼角如小溪般流出。剛剛的戰敗,比起對肉體造成的傷害,對心靈的打擊恐怕要更大吧——被自己所看不起,魔力容量(Capacity)比自己小得多的的人類所擊敗。

    我和菲尤趕緊奔跑過去。菲尤正想送上愛心治療魔法時,雙眼通紅的拉碧亞卻在躺在地上大鬧小孩脾氣——她那收藏在長耳帽子內,因變身魔法不完全而遺下的一雙龍角不停拍動著——以硬咽的聲音大罵:「不用你們這些魔力容量(Capacity)渺小的人類來幫忙!拉碧亞自己施展治療魔法的效率要好得多了!」

    「哼!你這樣就自稱魔法少女嗎!」庸說出了意想不到的發言。「以為自己魔力容量(Capacity)高強,能用多種強力魔法就是無敵的嗎!戰鬥時只懂躲到半空以強力攻擊壓倒敵人,面對攻擊只懂以強力的防禦魔術硬擋,完全不動腦筋作出適當判斷,嘗到失敗是遲早的事,要是你遇上的是攻擊力比在下強得多的純魔族我看你怎樣存活!嘗到失敗又只會抱怨,不肯面對自己的弱小,絲毫沒半點反省之意,如何克服弱點變得更強!照在下看,你根本不配稱為魔法少女——在下所認識的魔法少女絕不會是你這樣軟弱無能的女孩!」呀呀,明明是個外表冷酷的帥氣大叔,怎麼會突然大談起心目中的魔法少女的啊!

    不過怎也好,我了解到眼前的這傭兵是個強者。我心中萌生了跟他對戰的慾望——我自知必敗,只是我知道跟他對戰絕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自從遇上拉碧亞和蒂慕絲這兩個可怕的龍少女後,我才驚覺自己是多麼弱小!我想要變強!——我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雖然有點對不起理應趕路往塞倫的菲尤,不過旅程甚麼的還是暫時停一下吧!

    「你——叫做庸的傭兵大叔,跟我對打!」我從背上的劍鞘拔出我的家傳之劍「斬妖劍(Blast Sword)」,指著庸作出了挑戰宣言。

    「嗄?蕾薇茜亞你瘋了嗎!」我身後的五世也終於打破了沈默。

    「喂喂?小姑娘你還是想要硬闖村子嗎?」庸不解地問道。

    「當然不,我見識到你的實力,深知不可能打敗你。」我解說著。「我是為了變強而想跟你一戰的。你是個傭兵吧?那我就給你酬勞委託你跟我對打到我滿意為止吧!你現在從村長接的這委託也不用擔心,你跟我們一起不就可順便監視我們並防止我們入村?」我眨眨單眼。

    「哼。真是服了你。」庸聳聳肩,笑了笑。「雖然很欣賞你這份志氣,不過還是先看看你願意付多少酬金吧!」他頓了頓,最後拋下一句:「想聘請戰鬥教官大可直接講出來,用不著耍帥地說『跟我對打!』『我要挑戰你!』甚麼的。」哼!這話真令人氣結!

    一番討價還價過後,總算決定了一個雙手妥協的價錢。於是我們一行跟庸就暫時稍稍遠離神經質地拒絕我們進入的村莊,走回西方的荒野。那裡有一大片空地,還頗適合對打。事實上我前數天也在這裡跟拉碧亞和菲尤特訓過,所以周圍滿是魔法炸出的坑洞。我跟庸找了一片比較完好的地作比試。

    「想要好好了解自己實力界限以變強的話,可以試試用盡全力攻過來——」庸冷冷地說,然後苦笑了一下。「只是先聲明,在下失手下了重手的話是不會負責的。」

    「哈哈!我相信像你這種一流的傭兵是不會亂殺自己的傭主的。」我笑笑道。

    「既然那麼看得起在下的話,那就上吧!」

    我倆隔著遠距離對峙著。倏地,我右手握著傳說的魔力長劍斬妖劍,左手握著市面販賣的普通短劍,往庸奔馳而去。庸立刻用上殺傷力極小,意在牽制和製造煙幕擾敵的火系精靈魔術「爆煙舞(Burst Rondo)」。眼前一個個小光球向我飛來,我解放了剛詠唱好的翔風界(Ray Wing),一陣物理保護性的強風包圍我身。小光球一個個被風結界擋下而爆裂起來,使一陣煙霧遮閉眼前。

    我駕御著本來用作高速飛行的翔風界(Ray Wing)作地上高速滑行。我一瞬間衝出煙霧,迅速地往左一拐,衝向想在煙幕掩護下轉移位置的庸。

    我一下了就迫近了庸,庸也同時往後一跳——但尚未跳離我的斬擊範圍——我解除會阻礙斬擊的翔風界(Ray Wing),右手把斬妖劍架在左肩位置,準備從左至右一掃——

    這柄斬妖劍能把周遭魔力轉化為不管有形的物質還是無形的魔力都能輕易切開的劍鋒,因此奇鋒無比——別說眼前的人類,傳說此劍連擁有超強防禦力的魔王龍也能一刀兩斷,所以我平常都不會用來砍人,只用來砍開魔法攻擊罷了。當然,我這次也不是要用來腰斬眼前的傭兵,我的目標只是把對手的劍砍斷而已。

    我正用斬妖劍從左至右一掃,庸突然以左手垂直地持著木質的劍鞘來招架——「風啊!」在庸有力的一聲下,一陣強風纏繞在劍鞘的四周,亂氣流四處擊打著我斬妖劍的劍身使其無法動彈。連鞘本身也附有魔法嗎!

    「喂喂!別破壞在下貴重的家傳之寶啊!」庸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這劍是把奇鋒無比的好劍,就是在下的愛刀也無法直接招架。不過耍點小聰明還是有辦法應付的。」我心中不禁為這人一眼看穿斬妖劍無堅不摧的特性和有辦法擋下斬妖劍而感嘆萬分。

    我立刻把思緒拉回戰鬥——我改以左手的短劍往傭腰部的左側刺去,但庸用右手的單刃劍以劍尖向地的姿勢輕易扣住我的短劍。他持刀的右腕再輕輕一扭,我左手握著的短劍就這樣子給甩了出去。

    在我因甩劍而慌亂的一瞬,庸的刀往我左側腹擊打過來——雖然是用刀背擊打而不會被砍傷,但一陣劇痛仍從側腹散至全身。「咳!」在劇痛中我不小心地咳了起來。沒放過這個時機,庸以一聲「解放吧!」使纏繞劍鞘的壓縮強風往我方爆發起來,把我吹飛。

    這種小攻擊我還能應付——我在空中急急調整平衡,被往後方吹起一段小距離後,總算能雙腳著地且擺回應戰架勢——傭已在我面前,用刀向我刺過來,我不斷退後,雙手握著長劍想要格擋,而對方也巧妙地把刀縮回去,避開刀刃與劍刃的碰觸。我們不斷重複著刺、擋、縮的三部曲。要不是對方既顧忌斬妖劍的利刃,且又手下留情的話,我恐怕不出十回合就會被刺成蜂窩吧!

    我想要打破這疆局——對了,在這種至近距離下,我也是可以發動定點型攻擊魔術的!我詠唱起「炸彈陣(Dil Brand)」的咒文,那是以鎖定土地上一點為中心,讓魔力在限定的環型範圍內干涉大地,使土石爆發濺起,以攻擊站在其上的目標的地系精靈魔術。由於殺傷力低,在這種非賭命的對戰練習也可以放心使用。

   炸彈陣(Dil Brand)!」然而庸比我先一步用上同一手段,為免攻擊範圍波及自身,他發動咒文的同時往向一跳。

    其實庸在向我刺過來之前早就準備好咒文以應付萬一的疆局吧——人類魔道士的魔術戰鬥就是如此,誰先詠唱好咒文就誰先攻擊,只能怪自己遲疑了!這是自己不純熟的地方,不得不改進。

    在聽到「炸彈陣(Dil Brand)」一刻我本能反應地往後一跳,果然土石就在我眼前爆發揚起。看準我著地一刻,庸再次發動攻勢——

    「風啊!解放吧!」狂風自庸左手橫握著的木鞘吹襲過來。因炸彈陣(Dil Brand)濺起的沙塵土石在狂風中化作飛沙走石。劍術再高也擋不了,也沒有時間給我準備咒文,飛沙走石就這樣吞沒了我。眼前一片模糊,沙塵嗆著口鼻眼睛,碎石擊打在身上,我只能一手用斬妖劍亂舞一通,一手護著面部。沙石塵暴很快的散了,伴隨光明映入眼廉的是握劍指著我的庸——是我輸了。

    我坐在地上拍拍頭上和身上的沙塵。「再來一戰!」我抬頭望著眼前的黑衣傭兵大叔說。

   「不用急於求成。亂打一通也沒有意義。」庸淡淡地說。「先休息一下,並好好反省一下剛才戰鬥的缺失,和想想有甚麼新戰術可以應對。這是變強的途徑。你本質不差,你那小夥伴更是擁有我們望塵莫及的力量,只是你們都缺乏戰鬥經驗罷了。要記著,只懂仗倚著力量去壓倒對手的戰士是二流的,適當地運用戰術才是致勝關鍵。」不知為何庸好像個內心親切長輩般語重心長的道。

    「你說得對。不過——」雖然我明白庸的訓話,但我還是想提一下反論:「唔——比如說你遇上的是傳說的魔獸沙那法(Zanaffar),面對著這種不論物理攻擊手段還是精神攻擊手段都無法通用的怪物,而你手上又沒有傳說擊殺沙那法的『光之劍』,那憑你的『戰術』又可以如何打敗牠呢?」

    「哈哈哈!」庸笑了起來。「你提出了一個好問題。的確,在下並沒方法去打敗牠。沒錯,戰術固然是重要,但戰術也有無法克服的事——比方說魔道咒文,我們可以利用混沌語言(Chaos Word)來編織咒文以改變世界一部分因果律,來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但是,我們仍然無法完全反抗這世界固有的規律。戰術也是相同的道理,我們可以利用戰術改變單就力量而言的戰果,然而,面對著壓倒地強的對手,就是用戰術也無法反抗,這是不爭的事實。」

    「突然又否定自己的說法,那庸大叔你想說甚麼啊?」我無法理解庸一番看來自相矛盾的話。

    「假如在下手上沒有可以吸收強大魔力的劍,你認為在下剛才跟你的小夥伴對戰時會怎樣?」庸不答我問題卻提出另一問題。

    「會粉身碎骨啊。」我毫不修飾地答道。

    「對。在下想說的是,一切就看看你本身有沒有剋制對方的對抗手段。這手段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一種魔法,一種技術,也不一定要能夠完全壓制對方——只要能用來勉強挨過對方攻擊或使其受傷就行。這時,我們就可以通過戰術,讓這手段化做反敗為勝的關鍵。」

    「你的話很有道理,只是——」我說著自己的感想。「我仍不知你想表達甚麼啊!」

    「力量不是一切,好好善用你所擁有的手段,能贏的戰鬥就打;會輸的戰鬥就逃,沒辦法打贏只是剛好沒有手段,並非因為你是不懂戰術的二流戰士——面對無法戰勝的對手,活下去就是勝利。」庸最後只拋下這一番話。

   

(未完待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dimosdrag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